纳兰嫣然醒来后，已经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。
看清周围熟悉的装饰环境，短暂的愣神后，神色低落地下床走动。
回过神来之后才发觉外面已经是夜晚，整片的黑夜，只有寥寥几颗星辰点缀在漆黑的夜空。
肉身的疲惫清除一空，身体不可思议的轻快，难以想象经过山峻跋涉之后的力竭。
不过，纳兰嫣然也不笨，大概也猜到了。
“我真是个笨蛋…连这点小事都完不成。”
自责地咬着下唇，少女泪眼朦胧。
就算身体恢复过来，内心的疲惫却无法轻易消除。
一边缓步走出了庭院，来到云岚宗的后山山崖。
被阴云半遮的灰蒙蒙月光照射下来，山崖边上隐隐站立着一道背影，孤高冷漠。
纳兰嫣然一时没有注意到，失魂落魄蹲坐下来，抱着蜷缩的膝盖，愣愣望向天边的被阴影笼罩的群山。
少女蜷缩着渐冷的身体，渐渐的，意识有些模糊。
“喂。我说你，大半夜不睡觉来这鬼地方干嘛？”
深夜的空气微冷，少女仅仅穿着单薄的紫色纱衣，娇小的身躯玲珑有致，虽然还很稚嫩，也稍微初具规模。
冰冷淡漠的声音传入少女的耳中，令其一时微愣。
这声音一直那么熟悉，令人敬畏，令少女感到亲切。
“比鲁斯…大人？您怎么会在这里…？”
少女微睁着一双可爱的粉红眸子，渐冷的身躯让她才意识到，刚才差点睡了过去。
如果在这地方睡着，第二天可就有的受了。
“我想去什么地点也不用向你汇报。…只是睡不着，想看看日出而已。”
是…这样么…？
纳兰嫣然歪了歪头，看了眼天色。
可是这才…这才几时啊，离日出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，难道要一直在这里等下去吗？
比鲁斯大人的行动果然不是她能猜透的。
少女这样想着，忽的神色一黯，别过头将半张脸都枕在双臂之间。
比鲁斯无可奈何地在心中暗叹，他果然不适合赏鉴，无论如何也欣赏不来自然的美丽。
“明天，回你家一趟。我有些东西，可以教你。”
少女的胸口的心脏似乎停跳了一瞬，接着快速鼓动起来。
难以言喻的喜悦从心底升起。
她抬起头，脸颊泛红，就如一朵盛开的牡丹，整个人都活了过来。
可是再看那个地方时，却已经没有了比鲁斯的身影，无法得到准确的答案。
就算是这样，少女依旧很兴奋。
…………
理解不能，少女的心情…
纳兰嫣然回到了闺房，在床榻上就像是一只毛毛虫扭来扭去，脸颊憋得红通通的，内心被明日即将到来的期待填满，辗转难眠。
深夜，不眠者还有其他。
魂族旧地，魂界，早就已经濒临破灭边缘。
大半的斗圣强者死的死伤的伤，那一次，伤的可不轻，魂族伤筋动骨。
“计划延迟。没想到出了这么一个意外，当真是天愚。”
中洲之地，位于大陆中央，最是繁华。
中洲势力，一塔一殿，二宗三谷四方阁。
魂殿，也是大陆明面上最强大的势力，位于中洲。
白衣青年，提及此事身心俱疲。
说来也窝囊，被人抄了家，却偏偏就连复仇的勇气与决心都无法升起。
青年俊逸面庞阴霾密布，手中茶盏微微颤抖，盏中茶水波纹荡漾。
“你知道他的来历吗？”
幽暗之中的幽暗，黑暗之中升起鬼魅一般的火焰，呈脸盆大小，漆黑之色。
“我又怎么知道。几千年来从未听闻，仿佛凭空出现。”
也是呢，说到底就是这样，被人拆了家，现在说好听就是班师，难听点就是丧家。
“没想过报仇？”
“不用。计划之外的东西不要过多插手，以免耽误正事。”
白衣青年想都没想直接就回答道。
难道是真的害怕？
谁知道呢。
魂天帝不想报仇吗？怎么可能会不想。
这些天来，他甚至没有睡过一个好觉。
只要一闭眼，脑海中就会浮现那一天的场景，那种面对力量时强烈的无力耻辱感。
“我倒是有一个想法，可以借刀杀人。”
如同一团鬼火般漂浮空中的虚无吞炎带着诱惑的语气引导着。
“借刀杀人？”
“没错。你我都知道，那个家伙的实力非同一般…”
“不用抬举了，那家伙根本就是一个怪物。”
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次元。
青年俊逸的脸上浮现无奈，嘴角淡淡上扬，不知是苦笑还是自嘲。
“咳咳…但你我也知道，他的脾气不太好。很…容易引导与操控。”
闻言，白衣青年的面色一肃，终于是认真了起来。
嘴角淡淡扬起，玩味一笑，倾城绝貌。
“原来如此…”
假设，能将这尊瘟神引导去其它六族，以他的脾气，以远古家族的傲气，不可能相安无事。
他们魂族，就是最好的例子，血淋淋的一个例子。
白衣青年的嘴角又撇了下来，恢复了清冷之色。
“但是呢，虚无长老，且不说我们的计划中不可缺少其它六族的力量。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去找他，再将其引导呢？”
黑色火团在黑暗中微微一颤，似乎情绪也有些动摇。
“其它六族存在只会成为我们的绊脚石，斩草除根…才能永绝后患，而且，你需要的并不是所有远古家族的力量吧。”
“至于怎么引导他灭亡六族…我已经得知了他现在的方位地点，还知道了一项绝密，只要泄露出去，就可以挑起他和古族的矛盾，到那时…”
接下来的话不用多说，魂天帝心中了然。
“按你说的去做吧…”
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。
…………
破坏神被世人畏惧，不知者反而无畏。
破坏神被畏惧的很大一部分原因，不是因为力量的强大，而是可以“合理”的破坏，也是将破坏“合理化”。
也就是工作，破坏神不会滥杀无辜，只会破坏。
寻常人，可能以为破坏神是随心意而选择破坏的对象。
但那只是世人的误解。
比鲁斯和其它破坏神都不同，单单是任性。
也就是说，其它破坏神的风评都是被他一个人带歪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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